老流氓

文章 2019-07-11 23:13:26 1个回答   ()人看过

《老流氓》藏着生活的冷幽默,藏着一种应对不平的智慧。叙述故事流畅,语言描写生动,人物形象鲜明。

老流氓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氓,他是我四五年前在黑龙江齐齐哈尔结识的一个老木匠。老流氓那是工地的那些人给他起的绰号,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五十多了,只是他这人特别显老,加上满头的头发都白了,看上去好像70多。只是他这人到老了也没个正形,整天嘻嘻哈哈的和谁都开玩笑,也不分年老的,还是刚接触的年轻人。嘴特别能说,用口若悬河来形容也不过分,我在工地十年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农民工,老流氓无疑是比较有特点的,也是我接触的那些人中最能说的。只是从老流氓嘴里说出的既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也不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事,老流氓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他创造了各式各样的荤段子,用网上比较时髦的话来说,那完全是一个段子手。在这方面让那些年轻人都望尘莫及。

在齐齐哈尔是住在一所即将拆迁的民房里,那所房子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屋里的墙壁还是用旧报纸糊的,只是由于年代久远,颜色发黄,又加上烟熏火燎,看上去黑乎乎的。屋里的床铺是用工地的模板和砖头搭起的,我们睡在上面,夜里插上电褥子倒也不觉得冷。原来我和老流氓之间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一个50多岁的老木匠,在这里干了几天腰疼病犯了,就卷行李卷回家了,就这样我和老流氓成了铺挨铺的邻居。我们在一起两个多月,没事的时候他就给我讲他的那些故事。

老流氓这个人特别有趣,还幽默。我们干木匠活,衣服裤子被钉子划破那是常事。老流氓裤子的一条裤腿被钉子划了好几条大口子,本来我们住的地方路对面就有一家超市,里面有一个女人就做针线活,扎个裤脚什么的,老流氓不去那里,自己也不补,反而用锯将那条裤腿从膝盖以下全锯断了。天天就穿着那条一条腿的裤子去干活。我们租住的民房离盖楼的地方挺远的,有好几里地。其中经过一个学校,还有一个市场。谁看到老流氓那样的装束,谁都忍不住地笑。

后来我去对面的超市买日常用品,那家超市有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话不多。总是自己一个人摆着一盘象棋在那里下,像模像样的。下的棋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已经颇为高明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小男孩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初上工地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没事也常常找人下棋。再后来这个超市去过几次,和那个小男孩就熟悉了,我没事就和那个小男孩下棋,我和他说好了,输了不许哭。我也不让他什么棋子,该怎么走就怎么走,真正的尊重,就是不轻视。那个小男孩话一直都不多,和我接触很多次,几乎都不说什么话。后来我去了几次,小男孩的小姨说这个男孩患了自闭症,和谁也不怎么说话,就是爱下棋,一个人也能下。那次离开超市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的小姨给我拿了两条旧裤子,其实也不是太旧,六七成新的样子,说给那个穿着一条腿裤子的老头干活穿,让我给他捎回去。我知道她说的是老流氓。从此后老流氓就不再穿着那条让人发笑的一条腿的裤子了。

老流氓爱喝酒,几乎天天不拉,可是又喝不了多少,喝一点酒就迷迷糊糊的。常常喝了酒就不去工地干活了。有时候是他自己不想去,有时候是看他喝的脸红扑扑的样子,木匠包工头不放心他就不让他去。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

老流氓干活那也是个大滑头,从来不会比哪个木匠多干一丁点。其实他的手法还是可以的,常常和我们吹嘘,他的口头语是我当年在威海的时候如何如何。说话的口气好像雄霸上海滩的许文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威海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老流氓也去过内蒙的霍林河,只是比我早,那时我还是一个伺候木匠的小工。木匠需要什么,我就去准备什么。老流氓当年在离我们铝厂不远的碳素厂,那里也是个大工程,我们当地好多的建筑工人都去过那里。只是老流氓并没有在霍林河的工地干多久,原因是他从干活的跳板上掉下来了,不太高,其实他也没摔得怎么样。只是那天赶巧了,他们同一个工地有一个木匠从楼上掉下来,腿摔断了。木匠包工头陈学东吓坏了,就忙着开车把那个摔断腿的木匠送医院去了。

老流氓回来听说了这事,很不满意。心里想着同样都是一起干活的木匠,人家摔了包工头就开车拉到医院去看了。我自己摔了怎么没说领我去医院检查下。老流氓第二天就和陈学东请假,说腿疼,在陈学东面前走路故意一瘸一拐的,看上去也挺严重的。其实他摔下来陈学东过后也听说了,说是没伤到骨头,摔下来之后还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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