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怀念的散文

文章 2019-07-16 04:21:45 1个回答   ()人看过

深秋丶为你伏笔

午夜的秋风萧瑟,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陈旧的瓦砾上,拍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啪啪作响。

三更时分仍旧明亮着的灯光,倒映出伫立相思的背影,独倚在窗台。就那样发呆,就那样回忆,任思绪倒带,任悲伤蔓延。湿了眼眶用手帕擦干,凉了身心亦无人知晓。不需要谁的宽慰,亦不需要谁的怜悯。一个人,聆听秋后的风声雨声但默不出声,思念当年的佳人丽人但见不到本人。

烟花再美,落幕也只是瞬间,但记忆却又为何如此难缠。

此情无计可消除,日落又起又奈何

我想你,在这个风雨交加半夜无眠的夜晚,在这座曾经我们海誓山盟的城市,一点一滴,一丝不漏。不管带来的情感多么悲伤,不管带来的心痛怎样难受。我敢想你,我很想你……

我为你伏笔,在这张你坐过的钢板床上,在这个你来到过的空间里。一字一句,一泪一语。

分开,让你我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懂得珍惜,只可惜,以后再去珍惜也不是珍惜你与我了。心头的苦水翻涌,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结局如此残酷,而我们却只能默默承受。老天爷开的玩笑,谁都玩不过……

只是这思念,它将一直延长,伸展到你我看不见的未来。

只是这日记,它将一直记载,我对你的爱恋,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亲爱的,你要过的好,要比我好,因为你的好比我的好更重要。

我在这头,默默地为你伏笔

诗人的夜色

杯盏催促,月满下的荷塘,零碎的星落在塘里,色彩萧疏,是画本上的朦胧色。

梨花带月,胭脂零落,书札上可曾曲折,涂满沧桑话语。杯盏在手,花香浓散,只是未离身旁。影独怜,看银河垂地,千里之外,翠色漫卷,愁绪可握手中?

钩栏斜角,是过往的灵秀。抚松采菊,香枝落肩,清酒处,绿柳好画,到处为春,黄莺啼鸣,看花处,尽深情,回首莞尔一笑。举杯轻触,穿空而过,容他醉里带美。散去的满怀,可衣袖间怎么还有墨色?

小院闲窗,独捧一盏淡酒,在尘埃中渺漫,寂然,无扰,或罢。袅袅月色,缓缓散开,酒中,哪盏未满?信来否,长亭十里顾盼,哪一思,是百媚千红,尽览遍,无一言,酒未醉,人先去。

忽嗅清香满园墨,眼未开,在添半盏酒。退闲故里,不言沧桑,不论身在何处,却沾着月色,红烛取景,竹笔写风情。卷绿衣,洗笔砚,朱红的印泥,落拓在酒影,未醉,却一塌糊涂。离歌是一曲销魂,断肠泡在月色,独酌下的小调,是忍不住的別绪。长亭十里,空视一人,孤鸿可曾飞过?只怪昨日把盏,误了记忆。叹一首笔墨词韵,夜色里可有云朵?未曾言,却思量,化身为云,隐之于袖间,只为多伴你一程,千江月光,折柳挥袖,旧去也,趁是月影底,单消人影罢。

琴弦未拨把酒欢,言酣漓,吟词唱和,酒醉下的颜,风吹动的衣衫,是月浅灯深的词,指尖划动的交流,是无言的墨色。在月色的光影里,竟孤独的只剩下了酒杯,满上吧,自言自语的旁边,可曾想起旧时的月色,曾几番照耀。折柳吹笛,词罢游郊,只为畅谈那一种词人的排遣。旁人陌,空余己,将月色挂起,续一杯淡酒,谁早已备好,墨色摇曳,醉成离别的歌,饱蘸下的孤独,用酒色抒怀了一首离别的单调。

pp1

秋,起风了

晃若隔世般的距离,在人生路上,我在中路仰望,茫茫如同薄雾笼罩,朦胧而恐惧,而回头,却见记忆汹涌而来,人影浮动,却模糊的让人心疼,额边突然发丝飘动,抬头,不想让眼泪落下,秋,起风了。

——题记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泄进一地的明媚,寻着阳光的足迹,我看见飘在空中的尘埃。

并不讨厌,或许,谁都不会讨厌漂浮在明媚阳光里的闪亮,宛若光被分解的颗粒一般。

喜欢这种景,或许是这景承载着记忆,也或许,这景所含的明媚,忧伤,温馨,会让所以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是谁,在某刻拨动我心弦,每当,踏上火车,去向陌生的城市,走下火车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又一段未知的旅途即将开始。

我所有想象的都是美好的,在某天,林荫石凳上,无助的自己,看着散落的斑驳阳光苦笑。

不知是否青春的散场,给予生命更重的承载,依旧沉默的走着路途,却在半路被风雨阻隔,也许并不只是风雨,我回望回望那回不去的路途。

或许是总有期待,期待寻找到那个让我不再犹豫,不再迷茫的生活,于是,一次次的寻找,一次次的离开,大树挽留不了风,风不知道自己会去向何方。

我没有风那么洒脱,因为风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而我,踏上一辆辆驶向远方的车,却总对着过往的城市沉默。

阳光真的好灿烂,清晨真的好美好,可记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下便出现在心头,让我措手不及,让我沉默的更念想那往日的种种。

或许这便是逃避,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前,是浓雾笼罩,看不分明的路途,后,是断裂的悬崖绝壁,巨壑狰狞。

我前望,看不分明的路途让我迷茫,恐惧;回头,没有退路的悬崖缭绕着模糊的人与景。

真的是无助啊,那些曾经不明白的形容词,在生命的某个时刻,原来会让自己这样清晰的去认知,原来从前的想象真的只是儿时的美好,阳光依旧很明媚,我心却突然沉默。

想想,原来时光真的算是最残忍,追不回,留不住,只是这样一刀刀刻在心上,只能是这样的方式留在记忆里自己回望。

眼中,斑驳的林荫下已有片片泛黄的枯叶落下,又是一个秋呢,我的年华又去了一年呢!

只是这一年又晃荡了过去,我的路途走到了哪里呢?

不知有谁会在意你心里的苦涩,或许是,连自己都没有太过在意。

秋风又开始轻轻转动地上的落叶,抬头,蓝天白云依旧。只是,秋风为什么要肆意的拨动我额边的发丝,肆意拨动我心底的波澜。

嘴角微动,我爱的秋原来还是如此的美丽,只是我为什么要抬起头呢?眼眶莫名酸涩,我是真的不想眼泪落下。

或许,我是真的喜欢秋;或许,我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

秋,起风了。秋,你好,再次见你真好。

虽然,你又是全新的你,但,我也变了。只是,你依旧美丽迷人,而我,却再也飞不起来,即使,是有着你的风。

忘了怀念,仍旧怀恋

心情不失淡定,去年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在心里,很多情绪如风过云飘。

今年之后,我开始寻找一些小小的快乐,简单的幸福。

小西风说:那年的秋,头像倒是始终亮着。偶尔看些她的日志,心境依旧微凉,只是尘尘越来越大了。

小西风不知道,从那年海云天的琉璃,我一直当她和弃是亲近的人,虽然常常不说话,可是,心里是时常牵挂的,只因多了这世间纷繁俗事,少了当年的那些心境。

一如弃曾说过的,是女子间的这些爱。就算是惺惺相惜吧,它们却一直不曾远走。

那年的秋,属于其他地方的,已经死去。

曾以为一辈子逃不开的感情纠结,已经不复存在。

属于琉璃的,都还好好地活着,她已经不再怕雨季,她为自己撑起了一把开满丁香花的伞,她为自己点亮了一盏不灭的心灯。

很多时候,忘了怀念,很多事情,不值得怀念。

岁月的河流,不曾为谁停下脚步,前方的路,我们仍要前往,即使是孤单一个人。

对一个弟弟说:遇到雨季也不必失意,你可以看雨点在路面上开花,还可以当作天空在哭泣,你听,那淅沥的小雨,多象幽怨却凄美的歌唱。

对一个朋友说: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块自己的地方,搭一个两个小木屋,围一道篱笆,里面种些小花小草小果树,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有一块不用太大的院子;有花有草有水有篱笆,有木屋子有音乐有书。

确实,在历经千山万水之后,我终于学会了不为难自己,虽然,仍偶有感伤,偶有哀怨。

而我,渐渐开始执著于寻找那些小小的快乐,简单的幸福。

谁念西风独自凉。望尽繁华,拈一朵花微笑。从不曾忘记。

忘了怀念,某些。

仍旧怀恋,那年。

生命,在懂得中雅致

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已。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徐志摩

有一种朋友不在生活里,却在生命里;有一种陪伴不在身边,却在心间。不曾牵手,却真实拥有,不曾谋面,却铭记于心。

灵魂是一种频率,当它遇到同一个频率的灵魂,才会引起共鸣。两个得到共鸣的灵魂,因此而息息相通,于是灵魂有了最美丽的相遇和依恋。

心灵间的相伴,是灵魂的相连,是精神上的取暖。素未谋面,却真实牵念,身在天涯外,心在咫尺间。

生命中可以有一个人,远远地守着,轻轻地念着,深深地惦着,不添加任何的利益,只与心灵取暖;信念支撑,只与精神相连。守候不为拥有,只为懂得;思念不为容颜,只为感觉。有些真情,即便不语,终能感觉到它的如影随形,它的关爱有加。那双掩在屏幕后关切的眼睛,如同隐藏在身心内外的春意,让人时时刻刻都能感知到那种温暖的力量。

总能在转角处读懂彼此,既使沧海桑田,再不能相见,那些温暖,依然就在身边。总有一些情感,憾动着岁月,旖旎于油纸伞下,那些纯真,散发着丁香一样的芬芳,那人、那城,那些命中注定,那些雨巷情结,唯美了多少时光!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你我认识是在阅历将我们洗涤后的岁月。因此,我们将自己很多精彩展现给了对方。所以,这段相遇可算是我们人生美好的一段年华,隔着时空,你我似两条平行线,在江湖相望。

花开不为流年,只为在寻梦路上踏水而歌的船,和红尘相伴执阙而舞的灵魂。

人生因为有回忆,而多了几分美好。生命中因为有你来过,而添了几许温柔。

如水的日子,一天天过着,心愫一点点累积着,宛如田野上起土垒堡。那城堡颇具规模,是由土造掺着心造,虽然没有足够的高度,登上它也可以早迎晨风,晚送飞鸿。

那些说不出的话,如果有人懂,就是幸福。那些表达不出的意,如果有人明,那就是陪同。美为美而生,心为心而在,爱在懂得中延伸。这种平行的爱,伸手可及,却终生不会有交集。

风月无声,心若琉璃,走过红尘岁月,看过花开花落,许是有了涉世的从容。花未央,拈一指碎碎的花香,不为别的,只为守望这份暖,这份相遇的缘。

生命,在懂得中雅致。那些不老的情怀,倾心倾城,诗意着念念不忘。一帘清梦,唤醒沉睡己久的诺言;一阕新词,诉说寄给昨日的思念。飞花渐廋,行人渐散,只有我走在陌生的街头,下一个路口,你在不在?

老布鞋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从咿呀学语到悄然老去,总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事陪伴我们的一生,值得我们去记忆,让我们无法忘却。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一直是穿着妈妈纳的布鞋长大。都说母爱似海,而母爱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除了妈妈做的饭,无疑就是那妈妈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老布鞋了。

纳鞋底,做鞋这些活计,和蒸馍馍做饭一样,对于我们北方农村的女人来讲,这是一种极为普通却极为重要的手工技艺,也可以说是考量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手巧,会不会过日子的重要标准。如要是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饭,不会纳鞋底,就会被看作家教不好而遭人轻视。日后嫁到了婆家,在家里也会没有地位,因为这个女孩子一旦嫁过去,成了家庭主妇,那么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包括公公婆婆,老公孩子,甚至小叔子,小姑等的鞋都要靠媳妇的一双手做出来,如果这家的媳妇做得一手好鞋,老爷子,老太太穿着儿媳妇纳的鞋,出门在人前头也能昂起头。因此,在我们乡下,无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大嫂,大娘们,无不有一手纳鞋底的好手艺。

我小时候不懂事,妈妈做好了鞋,我只知道穿,等穿破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又蹬在了脚上。我的脚长得又瘦又长,又是男孩,爱疯,所以穿鞋也费,几个月一双,往往是其他部位好好的,脚趾头先把鞋前头磨破了,从前头拱出大拇哥来。我妈妈常爱念叨的一句话:

“你的脚是刀子?吃鞋呢!

”现在每每想起,心里便会有些许暖意。

记得有一次,我脚上的鞋又顶破了,却舍不得马上换新的,就穿着露脚趾头的破鞋去地里干活,一不小心脚趾踢在了刚收割完的玉米秆的茬上,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当时疼得我两眼发黑,尽管后来包扎了,还耽误了两天上学,却还是感染化脓了,脚趾肿得厉害,到后来连趾甲也掉了,长出的新趾甲变得很厚。那年我好像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也是我关于布鞋的一点点记忆!

我们乡下的布鞋,男的用黑灯芯绒做鞋面鞋帮,讲究白底黑帮,穿上很精神。女孩的鞋则一般用暗红色带小点点的灯芯绒做,鞋口那里会有个搭袢。棉鞋要复杂些,鞋帮比较高,再续一层棉花,在鞋帮两面钻几个气眼,系上鞋带,下雪的时候穿上很暖和。

一双新布鞋的作用不仅仅表现在穿的方面。男孩去女孩家里相亲,一般都会穿一双新鞋,女方家里会根据他脚上的鞋来判断未来的亲家是不是过日子的好人家。同样,没过门的女孩去男方家里一般也会留下两双自己做的布鞋送给老人,男方的家长也会根据这两双鞋来断定这女孩子过了门是不是过日子的好手。

如果男孩和女孩已经订了亲,男孩要去当兵或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女方送行的时候,可能不会有太多的贴心话,但一双亲手做的布鞋是必不可少的。有心并且手巧的,还会在包裹里放两双自己做的鞋垫,那鞋垫用鲜红的布做成,再用缝纫机踏出一道一到密密的线,上面用彩色的线绣上鲜绿粉嫩的并蒂莲,鸳鸯什么的,以示同心。男孩子穿着这样的鞋,无论走得再远,一颗心总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

家里有老人去世了,脚上必定有一双厚厚实实,合脚熨帖的,白底黑帮的老布鞋陪伴着他走向去往天堂的路。。。。。。

做老布鞋必须要有好线,因此首要任务是纺线,把弹的蓬蓬松松,软软绵绵的棉絮撕成一尺左右长,在一根光滑的高粱秸秆裹好,一卷,轻轻一抽,一根纺线用的棉絮条就做好了,这样要抽好多根,我记得妈妈那时候要装一笸箩,等到晚上我们都睡了,妈妈会坐在一辆很旧的纺车前,一手转动着纺车的把柄,另一手在纺车另一端的一根铁锥上捻着棉絮,眼看着一根细细白白的棉线就那样轻巧地从妈妈手中的棉絮条牵了出来,然后牵棉线的手再轻轻往回一放,棉线便绕在了那个铁锥上,随着纺线车子的转动,眼看着白生生的棉线团慢慢地变得大了起来,一头粗一头细,像一个小巧的玉米穗子。

在我们乡下,纺线,做鞋是闲暇时做的活计,不能占用白天在地里忙的时间,只能在晚上或是下雨天和农闲的时候。那时候没有电,天热的时候,妈妈会把纺车搬到院子里,在月光下纺线,我睡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看月亮在大朵大朵的,棉花一样的云彩里穿行,院子里的光影时明时暗,熏蚊子的艾草静静地燃烧着,白白的烟雾伴着淡淡的药香在无声地轻轻飘荡,偶尔会有萤火虫带着点点簇簇的亮光飞舞。凉爽的风吹过,巴掌一样的杨树叶子哗哗作响,纺线车“嗡儿——嗡儿——”地轻声唱着。现在想来,这单调却悠扬的纺线声就是伴我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的最为美妙的音乐。

线纺好了,几股棉线挂在一个一尺左右,光溜溜的木槌上,上面有一个带钩的细铁棍,快速转动木槌,上面手一搓,一根细细长长的,纳鞋用的棉绳便做好了,这一做就是十好几团。

有了细绳,接下来就可以做鞋了。在我记忆里,好像先是做鞋样——拿一张随便什么纸用笔在上面画出鞋底和鞋面的样式,尺寸,再把剪好的鞋面的纸样比着在黑灯芯绒布上剪下来做鞋面。

做鞋底的粗布要剪好多层,所以这样的老布鞋也叫做“千层底”。把一层层粗布均匀地涂抹好浆糊,抚摸平展,然后贴在门板上晒干,取下来,这个叫“袼褙",按照鞋的大小剪下来,用白布包边就能纳鞋底了。(大致就是这样的,记不很准确)家里手巧的女人不用尺子量,就能准确剪出鞋底的大小,做好了穿着保准合脚。

纳鞋底是我们农村最常见的一个场景了。在田间地头,在打麦场里,在家家户户的门口,尤其是到了冬天农闲时,吃完了晌午饭,暖暖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落在家户的院落里,村里的巷道里,汉子们在打牌,抽烟,谝闲传,(就是聊天)小孩子们在四处嬉笑打闹,群鸡们在粪堆上,脚底下啄食。谁家的猪从圈里跑出来了,到处乱跑乱拱,有人在呵斥。家里的女人搬小个板凳,或坐在门墩上,一边和对门的女人唠着家常,一边纳鞋底。

一双好鞋底差不多有半寸厚,很结实,先拿锥子把鞋底使劲扎透,再把拖着细绳的针从针眼里穿过去,然后轻巧地一拉再一拽,“嗤儿——”一声,白生生的鞋底上就留下一个小小的针脚,女人们就这样一针一针地在鞋底上纳出密密实实,排列均匀的针脚来。

纳鞋底时左手食指一般会戴一个“顶针”,和戒指差不多,比戒指宽很多,上面有一排排的凹点,是为了防止针扎到手。有个歇后语叫做“纳鞋底不用锥子——针(真)好”,就是指这个说的。

鞋底纳好了,用白布把鞋底包一个面,就开始上黑灯芯绒的鞋面,——一针一针,扎扎实实地纳,密密地缝,我想,她们一定是把自己对家庭的爱,对生活的美好期盼一并纳进去了吧!

上好了鞋面,再在鞋口两边各镶上一块很有弹性的黑色松紧布,这样脚稍微肥了瘦了都能穿。

鞋做好了,但还不能穿,新鞋太紧,要用一块专门为了撑鞋用的,很光溜的木头楔子塞进鞋里,拿锤子往里敲,目的是是让鞋子松软些,宽松些。这样,一双白底黑帮的乡下老布鞋才算真正做好了。家庭富裕的人家会根据家人的情况做好多双,放起来,里面放些卫生球,以防虫子蛀。

这样做出的鞋,没有皮革的水光溜滑和斑斓的色彩,也没有那些摆在大商场的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大牌鞋来得气派华丽,它朴实得宛如一把泥土,穿着这样的鞋,心里是那样地踏实,平和。它透气,舒适,不会捂脚,更不会得脚气,走再远的路脚也不会累。我们乡下人就是穿着这样的鞋子,一辈又一辈走过了春夏秋冬,风风雨雨。。。。。

我有幸看过流行于陕西华阴一带的老腔戏,据说这戏从秦代就有了,完全是农民忙碌农活之余自娱自乐的一个剧种,演员都是乡下的农户,所用的乐器就是平常农户家里的用具,甚至连长板凳都有,用一块木头有节奏地击打,其唱腔高亢而苍凉,粗旷而豪放,听之观之,犹如行走在莽莽苍苍的黄土高原,一股凛冽的秦汉之风迎面而来,让人的心灵为之沉醉。这老腔就和老布鞋一样,摒弃了雕琢和浮躁,远离了商品化气息,宛若一段剖开的原木,都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东西,而最本质的,往往也是最为珍贵的。

时光在流逝,许多传统的东西在渐渐地离我们远去。在如今的农村,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而会做一双好布鞋的,却越来越少了。都是买着穿,尤其是年轻人,觉得老布鞋“太土”,不爱穿。再就是做起来太慢,太费工,远不如去商场买鞋穿方便。我觉得其实这“土”,正是老布鞋的本质——像泥土一样厚重,朴实,因为这里面承载了祖祖辈辈千百年来对脚下的这块土地深深的眷恋和热爱——这也是一种文化!只是这样厚重的乡土文化正渐渐地被流水线上生产的,光鲜而华美的现代化商品的浪潮淹没。其实,被淹没的,何止是一双老布鞋?那鲜艳的窗花,农家织的厚实的土布,极具乡土气息的老戏乃至土灶,大笼屉蒸的形态各异,鲜灵活现的花馍等民俗文化也早已凋敝得七零八落了!——我想我们丢弃掉的不仅仅是老布鞋,老粗布这些手艺,更是丢掉了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积淀下的,无比浓厚的血脉的传承!

若干年以后,我们还能从哪里寻找到记忆中老布鞋的那份厚实与朴拙?我很茫然,因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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