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的优美散文

文章 2019-07-16 22:10:42 1个回答   ()人看过

办公室窗台上的月季花开了。

金黄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煞是好看。一朵朵地开着,居然开了五朵,本就零零散散的叶子更显稀疏,枝头上的花儿显得愈发地娇艳。

科室的丫头们抢着和花儿合影,与花色媲美。一朵花儿给大家带来的不止是欣喜,更多的是它瞬间拉近了春天的距离。

我远远地躲着,偷偷地看着,脚步有些迟疑。不敢与花为伍,走近它,你走不进往事,往事却突然走向了你。

同样的一朵花,是一朵粉红色的月季,开在我十六岁的春天。

那一年,春节期间温度骤降,我得了大叶性肺炎,住院期间再次感染肺结核(传染病),双重的打击,催垮了我十六岁的花季。我深深地低进尘埃里。不言不语,不说不笑。房间是安静的,阳光是安静的,我更安静。外婆焦急,母亲更是忙里忙外,上班之余几乎都在我的房间里,陪我静坐。

就是这样一朵花儿,打破了黎明时的安静。它突兀地,大咧咧地开在凛冽的春风里。看着它那水灵灵的样子,我忍不住把脸贴了过去。母亲的一句“人比花娇”让我本就粉红的颧骨又着上了一层红色。那会儿,家里没有相机,母亲却用她那双巧手,把这朵花绘成了花样,绣在我的门帘上。室内有花香,门上有花色。虽然夜长晨短,这朵花儿,却明媚着我阴郁了许久的心情。

花开花落终有时。月季花花期再长,也会迎来枯萎的那一天。越来越干枯的花瓣,最终成了我一枚小小的书签。

后来,母亲绘制了很多花样,唯有这朵月季花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里。它淡淡的香,成了我最美的记忆!那一年,母亲很瘦。那一年,外婆难得一笑。那一年的我,长大了。

再次看到这一朵朵盛开的月季花,它湿润了我的眼眶;我门帘上的那朵月季花,却已经永远地跟着母亲走了。

不敢说距离,就像不想走完那条进山的路一样。

进山的路总是弯弯曲曲,颠簸不平;山上白雪皑皑,山下尘土飞扬。盘山而行的山路,一直向前延伸,越往深处,北风越是嘶吼得意。山,是光秃秃的黑色。强劲的风把天吹得蓝蓝的,云朵在高空慢慢地移动。笔直的路,没有任何堵塞的地方,只是我心情堵了,愈发地沉重。

山深处,是一座墓园。我众多的亲人在这里安睡着。母亲、外婆、爷爷、奶奶、姑姑和叔叔……一座座坟茔,一个个冰冷的墓台,一排排青松翠柏,一股股轻香萦绕……手里的花,一瓣瓣地飘落,落进了最后一滴泪里。

白色大理石的墓碑挂满了陈年的风霜,一棵棵松柏在冰雪里肃立。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肃穆敬立。轻缓的乐曲缓缓地充斥着这个偌大的空间,凝重了我的心扉。空气里凝结着久久不散的寒气,指尖在触摸墓碑的那第一刻,感觉到的是那种生生的痛。

蹲在母亲的墓台旁,我轻轻地问候,软软地低语,一如从前。墓台上还有没融化的冰雪,灰色的尘埃撒在上面。我不停地举起小铁铲,多么希望擦擦的声音能够唤醒沉睡多年的母亲。

“累了,就歇歇吧。”是您温柔的叹气声,已经很久未曾听见。我们的距离只有一米,伸出手,就能触及彼此的温度,可是,那距离却是不可丈量的。思念,很长、很远、很痛!

走过一个个墓区,麻木的神经早已经不知道痛的滋味。一句安好在我嘴里打着转,向谁说?跟谁诉?天各一方,剩下的只是凝望……

风,呼啸地穿过耳际,传来的依旧是您低沉的嘱托:“我是你忘记带走的一句乡音,我是你忘记绣上的一片月色……”

离开那座山越来越远,它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天变得阴阴的,没有邀约的一场雪,大刺刺地来了,落在我的归途。

雪花翻滚,洋洋洒洒。

雪雾压窗,密密匝匝,像极了江南的雨。细细的,怯怯的,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冰封的大地在一场场春雪中复苏,而我,在冰雪中憧憬着新的希望。下一刻,或许,草会吐芽,花会盛开,她们就在不远的深春季节里等着我……

一路走来,风一程,雪一程,花一程。所有的往事都爬上了我的眼角,变成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

念时!便是眼前,又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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