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居羊口-散文

文章 2019-07-18 05:41:27 1个回答   ()人看过

从武汉飞济南,坐车到清河,第一个开门迎接你的当是羊口老风,这家伙不认轻重好歹,会立马疯狂拥抱你,直亲你的大脸小嘴。在这同一瞬间,那些狂乱的干燥老风,也会无比兴奋急切地牢牢裹紧你所有的嗅觉细胞,毫不吝啬地将X n次方海腥分子,免费灌入你五脏六腑,让你彻底更换3小时前的呼吸味觉。当然,这种彻底是不折不扣完完全全的,因为你斗不过羊口老风的死缠烂打,唯有屈服。不过,关于呼吸味道方面的突变,就像打了麻醉,嗅觉会自行麻木,最终你认了,忘了。

只要稍加打探,你很快寻察出,原来羊口老风的家就在羊角沟,假如你认为羊角沟就住在羊口老风里,也不会产生混淆。而为羊口老风给力的是渤海莱州湾超级空气涡旋。这生来就会玩空气的涡旋,永远使不完的就是气力,来劲了,它会不歇气极力鼓励羊口老风铆吹,以致这老风劲吹二三十个小时绝不叫累,直吹得黄尘漫卷,飞沙走石,枝桠满地,壁破瓦残,同时让所有缝隙发出鬼哭狼嚎的萧萧怪叫,刺得你毛骨悚然卧立不安。尽管你对羊口老风恨得牙痒痒的,但它丝毫不会恨你,当然也不会爱你,而只要你腿帮子稍稍发软,它笃定把你吹翻在地。

某个夏日,整个上午风轻天朗,太阳老翁笑眯眯瞄着盐碱滩,人与大滩共欢颜。晌午时分,靠海那边,突然出现一堵横盖天际的黑墙,一刀将东西天地分为黑白两部分,其气势煞为壮观又让人生怕。紧接着,巨大的黑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东向西直扑滩地,瞬间将光天化日翻拍成黑夜,其情其景如同翻烧饼。霎那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缸,暴风骤雨夹杂冰雹,铺天盖地横扫一切,乒乓球大小的松散冰雹砸得万物颤抖。正在你一时闹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是真实还是虚拟的时候,转身雨停风轻天明,让你惊魂不定如梦初醒,望苍天:啊,艳阳当空,该吃晌午饭了。嘻。

羊口老风有报复心。只要你铲掉一寸芦苇老根,它就把那寸盐碱灰土风干成黄尘,而这种一对一等毫不讲价钱的作派,随着你疯狂铲子的劲道同步而行。然后只要你再路过这块受伤的土地时,它就捧起黄尘使劲筛糠,直把你筛得黄黄肿肿。你拍不完从头到脚横身满脸的黄尘,也抠不净满鼻孔的黄泥,更挡不住狂躁自由的粉尘直入肺腔,就大骂这蛮不讲理的羊口老风,但它不会与你对骂,它只会发毛发犟与你较劲,找机会呛你,直呛得你紧闭大口。毕竟你动了它家墙根。

从地形上看,小清河沟与弥河沟交汇之处,犹如一对巨大的羊角,这形态既生风吃风也向外发风,形成天然风口,自然成为风的集散地。既然需要费尽心力与羊口老风过招,就说明它自有其存在的道理,而如此这般,也足以撩起人们与它一较高低的心性,从而取长补短,各得其所。只要你顺着羊口老风的毛摸,它也有温存服软时候。这不,羊口老风用它硕大的风口,吹得万千风机风叶悠悠打转,群叶起舞,好生景观,电流送爽,快人心扉。盛夏,羊口老风早晚会吐出千丝柔情万缕温情,习习微风,凉凉爽爽,爽心爽肺,这时刻,你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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