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鲜、九碗散文

文章 2019-07-22 21:26:23 1个回答   ()人看过

每天早上喜欢步行去上班。都说生命在于运动,就我这样的吃货加懒虫而言,健身不过是个幌子,心仪于街头巷尾早点摊上的时令早点,才是我的初衷。

眼下正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天,这从餐桌上的时令吃食上也可知晓。不说青翠欲滴的素炒菜苔;也不说妇孺皆喜的荠菜馄饨,今天在早点摊上居然吃到了最吊胃口的韭菜饼。摊主大姐说韭菜是乡下娘家地里第一茬的春韭菜。这话我信,不光我是她的老食客,就这鲜嫩浓香的口味,我便知道她没打诳语。

春吃韭菜正当时。韭菜有春韭和夏韭之分。春韭气味浓烈、鲜中带甜;夏韭则劲道柴口、略显苦涩。韭菜在我国的栽培历史悠久,在《诗经》中就有“献羔祭韭”的诗句。由此可知韭菜在我国已有三千年以上的栽培史。《说文解字》中对“韭”字这样解释:“韭,菜名,一种而久者,故谓之韭。”韭菜一茬一茬地收割后,会自行窜芽生长,剪而复生,有旺盛的生命力。韭叶翠绿挺秀,韭花幽雅朴素,韭味鲜香,韭性辛辣,可谓形、色、香、味俱佳。然而,作为一道乡间蔬菜,寻常人家更多只是为了下饭而已。八十年代住校读高中时,每日三餐比较清苦。正当拨节长身子的我们,青菜、萝卜或腌菜,外加一铝饭盒白饭,便是果腹常物。如偶遇食堂小黑板上出现“韭菜炒鸡蛋”这五个粉笔字时,同学们便欣喜若狂,喜庆着这难得一见的“十菜大餐”。呵呵!十个菜哟!鸡蛋一个,韭菜九个,岂不是十个菜?!一碗韭菜便算九碗菜,这样的戏谑称谓,在我家乡,妇孺皆知。小时候老嫌没菜吃时,一盆炒韭菜往桌上一放,母亲曾经也这样戏言过。那时候便觉得韭菜特别下饭,现在我仍然喜欢吃韭菜,以至于同事们常常打趣,说我打个嗝,办公室里便韭菜飘“香”;说我精力旺盛,工作出色,功劳在于韭菜。这话自然有心照不宣的插科打诨成分。韭菜是香臭双誉!单位里的女妖精们常常闻不得,说我虽是白衣卿相,却落了个臭气袭人,枉然了小女子们的芳心暗许。哈哈!也难怪我老婆一百个放心,说我在百花丛中坐怀不乱了!《本草拾遗》中说韭菜温中下气,补虚益阳,还可消虫毒。我喜韭菜,不光壮了身子,还能除毒驱妖,真乃美哉也!

春闻韭菜香,即使不走进田园亲近韭菜,只在古诗词中徜徉,也是如临其境,妙趣多多。历代文人墨客颇爱韭菜,杜甫《赠卫八处士》中就有:“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红楼梦》第十八回上言:“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春回大地,阳气上升,满畦韭菜,一派欣欣向荣。此时的韭菜味道最佳。古诗词中就明代高启的《韭》诗,更有诗情画意:“芽抽冒余湿,掩冉烟中缕。几夜故人来,寻畦剪春雨。”试想这样的画面:春雨淅沥,春风轻拂。正灯下读书,忽柴门轻叩,友人来访。便披上蓑,戴上笠,到菜地里割几把韭菜回来,做个韭菜炒蛋,再煮些咸肉或腊肠,抓一把花生放在桌上,搬出一坛自酿的米酒,与来客把酒论古今,多么令人神往啊!

工作在山东的同学来电,说双休日要来江苏我家乡的国家5A级风景区赏春。我高兴之余,戏言请他吃我家乡的“十五碗”大餐。同学狂喜,惊叹不已。我哈哈大笑后告诉他:落苏(茄子)即“六”碗,韭菜即“九”碗,这是我家乡对这两道菜的戏称。同学恍然大悟,笑称这叫法诙谐有趣。同学当然也明白眼下的早春二月,自然生长的落苏难见,而春韭菜却是正当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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