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寄思亲情的抒情散文

文章 2019-07-04 02:14:01 1个回答   ()人看过

岁岁清明,今又清明,又是春雨淅沥,又是乍暖还寒,每逢此情此景,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街上行人欲断魂……”就会涌上心间,这是恒久不变的清明情结,承载了人们对先辈的感恩和哀思。

早些年时清明没有假期,人们只能移风易俗,将祭祖上坟时间挪至正月之初。近年来政府顺从民意,给了百姓法定的清明假日。于是,大家庭的人便相约清明日一起去祭祖上坟。

天亦有情,同寄哀思。窗外一片愁云凄雨,担心山路湿滑不便行走,大家只好各自在家坐待天变。等待的时间特别的寂寥漫长,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远在天国奶奶的诵经声,还是那么的淡定,还是那么的亲切……二十多年了,纵然阴阳相隔,但奶奶的慈祥面容,总会不时走进我的梦乡。

小时候,因父母在外工作,我与奶奶相依为伴,学龄前是跟着她长大的。奶奶是个半小脚女人,据说缠脚时她自己故意放松了缠脚纱巾的缘故,所以她走路飞快,还能爬高。那时院子里种丝瓜搭个架子,房顶上糊张报纸,她都自己动手,桌子上放大凳子,大凳子上放小凳子,爬得老高;有时瓦片漏水了,她也能自己爬上房顶修理,让那些与她同龄的小脚女人羡慕不已。

奶奶没有工作,但不“宅”,人缘蛮好,喜欢走亲访友,我经常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逛东家,玩西家,留下了不少儿时美好的怀念。当时在小伙伴面前,我最引以自豪也最令小伙伴特别羡慕的是:可以跟着奶奶坐三个多小时的轮船或一个小时的汽车去温州,而且可以玩个半月二十天。

每次去温州做客,亲戚家跑个遍,祖孙俩都会特别开心。可是有一次却害苦了我奶奶。那年,乙型脑炎流行,不知何因我被感染上了,起先还以为是伤风感冒,但接连吃了几天的药片也不见好,奶奶赶紧把我送回家中。后来病情日重,去医院一查,诊断为乙型流行性脑炎。

住院的病房原来是个教室,摆满了二十来张病床,奶奶和我同床而眠,日日夜夜看护着我。在这生与死的边缘地,隔三差五有小病号在大人们的嚎啕大哭中被抬出病房,我每次都恐惧地拉着奶奶的手,问:“这是为什么?他们去哪儿了?”奶奶总是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抚摸着我,告诉我,他们去天堂了。其实,那时我真的一点也不明白:自己是个病危之人,离死神很近;也不懂死亡是什么,天堂又在哪儿?

是医生的精湛医术,是苍天的格外赐福,也有奶奶的细心看护,最终,我不仅和死神擦肩而过,更可喜的是没留下什么可怕的后遗症。记得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奶奶拉着我的手,满楼找护士阿姨,要我跟她们道别,说谢谢。然后,满脸笑容的奶奶,牵着蹦着跳着的我返回家中。那年,我九岁。从此之后,奶奶再也不敢带我去温州了。这场磨难,直至我长大以后,奶奶还在我的面前自责,怨自己当年不小心让我染病。

奶奶喜欢喝点酒。我十四五岁开始,就时而陪奶奶喝酒,一斤黄酒,两碟小菜,婆孙俩喝得不亦乐乎。起初是她喝得多,我还不识酒为何物,只是皱着眉头喝那么一丁点,后来我的酒量随年龄增大而增加,就轮到我喝得多了。再后来,奶奶不喝酒了,往往是坐在那儿,笑着看我喝完那瓶黄酒。

奶奶无经济收入,我父母给她付生活费。她手脚还利索时,利用去亲戚家帮助照管孩子料理家务,攒一些生活费用。我会挣钱后,虽然薪俸微薄,也不忘给她一点钱零用,但她经常花钱买一些时令的食品水果,悄悄地塞给我,还逼着我立马就吃。记得一次上夜班回来,已经是11点多钟了,可奶奶还坐在楼梯口等着我。到了她的住房,只见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黄酒,那盘花蛤都开着口,我还以为她没掌握好火候,她却告诉我:“时间这么晚了,怕你剥花蛤太费时,我就先给剥开了。”听着这话,我两眼顿时湿润了。那天酒后,我彻夜不眠,一直想着以后该如何去报答爱我痛我的奶奶。

我结婚后,有了一台彩电,奶奶看后连声称赞这电视太神奇了,这么多人可以在里面说说笑笑。每晚她总是来我房间看电视,看得眼笑眉开,但只坐一会儿就起身离开,留也留不住她。我知道她是怕干扰我们。

奶奶弥留之际,我站立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光泽。那时,我真想扑上去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离开我们。但他人不让我靠近,要我遵从乡俗,因为那时妻子有孕在身。悲哀的我只能目送奶奶合上了双眼,走完她人生的最后的旅程。不能为永远离去的奶奶最后牵手,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愧疚。

二十多年的光阴已转眼而逝,我们的生活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如果奶奶还健在的话,她一定会为她孙子的现状而高兴,我也一定会好好孝敬她,但遗憾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现在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雨还在接连不断下着,越来越大,没有停歇的意思。上坟看来是不能成行了,怀念之时,记下对奶奶的零星回忆,让清明雨捎去我心中不尽的哀思。

奶奶,你在天堂一切都好吗?我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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