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人间烟火》有感作文

文章 2019-07-06 04:51:22 1个回答   ()人看过

无论是读书,还是观影,都是人生很私密的时刻。至少对我是如此。当我读一本好书的时候,我一定是在无人处,和书形成一对一的关系。当我观看一部期待已久的电影时,我也一定会找个绝对私人的空间和时间,完整无缺地享受这个过程,而且,一定要关门闭户,光线调暗,与电影形成单打独斗的关系。

如此这般,才算真正读过了,看过了,才觉得身心舒畅,解渴了,也过瘾了。偶有特殊情况,比如,听人朗诵一本书,和朋友们到电影院看一部电影,如果觉得此书好,此电影好,就一定会到无人处再读一遍,再看一遍。

但是,有意思的是,在我读过,看过之后,却一定会想要与人分享。可惜,身边却一定缺少那么一个能够在地理和心理上都契合的人与之酣畅淋漓地交流。这种令人遗憾之致,沮丧之致的窘迫,一直到认识了王樽,读到了他的电影笔记之后,才算得到有效的缓解。

有很长一段时间,王樽的系列电影笔记成为我的观影指南,类似一本本不可或缺的工具书。基本上是他的笔端谈到了哪一电影,我就在第一时间里去搜罗这部电影,然后,在第一时间里看完。一再如此,乐此不彼,尽享其中类似私家菜的诱人的色,香,味。

私底下,我把王樽尊为观影之道上的老大。在他的文字的引领之下,我有机会知道和欣赏到了很多好电影。并心生感激。觉得这位观影老大,不仅足够资深,还足够慷慨。试问,有多少人会把自己最私密的身体快感,最私密的读书和观影的心理上的共振,出卖给小伙伴的呢。

即使他有心出卖,又有多少人是具备了足够的耐力和才华,积数十年之功,把文字经营得如鲜果般活色生香,如美玉般玲珑剔透的呢?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因为,他首先要在众人之先,以人生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去看了尽可能多的,近乎无限的,且每日每时都在扩张的,数量浩淼的电影。而且,他还要有过目不忘,起承转合,左右逢源的童子功。

他圈里的一位好朋友如此地看重和推崇他:王樽的温文尔雅和诗情才气远近闻名,无论是新朋还是老友,他任何时候都是谦和的,他是上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读书人。如此诙谐生动的描述,不是混了十年二十年的狐朋狗友,是形容不出来的。当一个文人真心评说另一个文人是“一个读书人”的时候,我们可以看作是一个有高度和温度的赞美,是一个文人对另一个文人的人格,修为,以及品位的肯定。当然,也或多或少地心有戚戚的意思。

然而,王樽在一鼓作气出版了5本电影笔记之后,大概有8年的时候,不见他的新书。就在喜欢他,期待他的读者,不解其意,心生焦虑的时候,今年的春天,万物生长,繁花满枝时分,他的《人间烟火》也由三联书店出版了。

我在意乱情迷下打开了书的第一页,三天后,在气定神闲的状态里合上了《人间烟火》。几天后,我又把书前后左右地回味了一遍。这份从容和淡定,是他通过他的文字传递给我的。比较他之前的文字,他的文章已经修成了类似太极的功夫和底蕴,开合有序,内外双修,中正安舒,刚柔相济,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在《天地何以不仁》里,王樽意在评论美国导演萨姆派金帕1971年的惊悚电影《稻草狗》,以及1999年澳大利亚和南非电影人根据南非作家库切的获诺贝尔文学大奖的小说改编的电影《耻》。他却笔锋犀利,荡起浩大的涟漪,拿老子的《道德经》来起势。他说,稻草狗的概念由来已久,老子在他的名作《道德经》里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就是草,刍狗就是草扎的狗,也就是稻草狗。我最初看到老子那段名言,首先的反应是忍俊不禁,将万物视为稻草狗,这是何等的大度何等的幽默,也只有万能的造物主才有如此恢弘的宇宙观。

这两部电影的主人公都是饱读诗书,却在现实生活里无能为力,自身不保的“丧家犬”,是一条“刍狗”。但王樽在评说中巧妙地转引了思想家萨义德的话说:知识分子需要流亡精神,只有这样才能质疑任何权威。电影《稻草狗》里的教授,面对无止境的暴虐,没有更多的选择,他的一再退让,懦弱,息事宁人的“仁”,带来的结果不是和平,而是更大的“不仁”。保卫自己和自己的房子,成为教授的最后的防线,也是使他变得刚强勇猛的原动力。在文章的最后,王樽这样来收尾:我们之所以最终成为“刍狗”,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天地不仁”,而是我们自己的不仁,或者说是自己怂恿了他人的不仁。

生活中的王樽也是一条“刍狗”吗?好像是的。他自己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文章里也都谈到过一些,说自己的不合时宜,和“笨拙”。似乎他的经历颇为曲折,也相当地复杂,高高低低,起起落落地。是大时代的云朵下,加之个人性格的推波助澜,形成了所谓命运的东西吗?不得而知。

但是,读他的文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最适合他的,应该是行吟诗人的身份。这或许也是他自己心许的职业。有一点自由,也有一点理想的浪漫色彩,又足与现实繁复的生活保持一定的审美的距离。而“行吟诗人”其实只是一种美誉,往深了说,往浅了说,不也就是老子所言的一条“刍狗”,不也就是孔子自诩的一条“丧家犬”吗。

在王樽新书《人间烟火》里,压轴的一篇文章,是《当我们谈论电影时,我们谈些什么》。他如是说:当我们谈论电影时,就是谈论生活的经验。电影本身就是生活,观众从银幕上所观看和体味到的即是生活的镜像。如果电影不是生活,那么生活是什么呢?

有意思的是,我读王樽的文字,也经常地发生一种错觉。就是每当王樽把房间里的灯光调暗,窗帘关上,全神贯注点开遥控器的刹那,他的身份瞬间出现了逆转,他坐到了显示器的里面,恍若走进了一面镜子里,反过来窥探自己和他人的人生。

其实,此岸和彼岸,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转身而已,谁能说得清,分得清,又有什么必要去分清呢?观影之道上的老大王樽,他是一只能够凭借自己的文字,自由出入多纬度的蝴蝶,一会儿在电影的梦境里,一会儿又坐到了朋友的书房里。每当他和你面对面喝茶聊天,眼神迷离的时候,他的魂魄或许已经飞到九天云外了。假如谁想亲近他,就只有读他的书,和他一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求索。电影是迷人的,生活也是迷人的。但愿认真生活的人们啊,你们什么都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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