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位叫莲的女孩散文
有一位女孩，名字叫莲，长得漂漂亮亮，她的笑特别迷人。
那一年，我在读大学。某个星期六，晚餐时间，我在饭堂里遇见莲。
莲说，她晚上要来我宿舍一趟，特意要翻看一下我们去野外活动的相片。
我跟莲是在文学社里认识的。那次，我的小说荣获了院校征文比赛一等奖。颁奖典礼上，莲刚巧坐在我的旁边。我在欢呼声中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闪光的领奖台，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回到前排的座位上。莲看着我捧着的奖金奖状，露出了一种敬佩的眼神。寒暄过后，我记住了她的名字，知道她读中文。后来，文学社组织了一次太阳岛篝火晚会，我和莲分在同一个小组。我们文学社成员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度过了难忘的一夜。那次活动，我负责冲洗相片。
晚上七时，莲依时来到我的宿舍。此时，宿舍熄灯了，其他室友看电影去了。我点燃了一根红蜡烛。刹时，红红的烛光照亮了宿舍，也映照在莲俏丽的脸庞上。我悄悄地打量了一下莲，只见莲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秀发披肩，笑脸盈盈。我赶紧收拾好写字桌上的书本，找来一张桌子，请莲坐下。莲认真地看着每一张相片。我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们便拉开了话题。我们首先谈的是文学。莲说：
“我压根儿没有料到，作为英语系的学生，你居然拿了小说类一等奖。说真的，你的那篇小说写得很完美，人物形象突出，语言如诗如画。全篇真情流露，读来令人感动。我猜，你以前一定很喜欢写作。”
“是的，我一直喜欢写作。少年时，我曾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长大后要成为一位作家，写好多好多的文章出来，供人阅读。一直以来，我朝这方面不断努力。”
“可惜，你读的是英语专业。”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当年鲁迅、郭沫若都是学医的，可他们最终弃医从文，在文学上取得了非凡的成绩。我今后何尝不能效仿他们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呢？”我呵呵一笑。
莲听完我的一番话，莞尔一笑，点头称是。
我们在轻松的气氛中聊着，莲跟我提起了她高中时的一段朦胧的初恋。
“高中时，有一个男生追我，他是我们的班长。每天早上遇见我时，他都冲我笑笑，我也冲他笑笑，算是回报。但班里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孩也爱上了他。为此，我很恼火，便故意冷落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既然爱上一个人，就应该真正地去爱她，全心全意地去爱他，怎能一脚踏两船呢？现在想起他，我还会情不自禁地流泪，我恨他，今生今世我跟他不可能……
“那时，还有一位男生是我的邻桌。我的英语学得特别棒，他经常向我请教英语难题，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也根本没有那层意思。我认为，既然他在课室里当作那么多人请教我，我大方点又有何妨呢？有一次，我把答案写在一张纸条上，传给他，不料，班长刚好走进课室，见我传字条给别人，他低下头，假装没有瞧见，一声不响。从此，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高考后，我们班一群同学结伴到外面游玩，我们玩得很开心。那次，班长亲自用牙齿咬开汽水瓶盖，特意送到我面前，而他对其他人却没有这样做。当时，我心里感动了好一阵。但后来，我们各自录取到大学，各奔东西，他却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他可能不知道你的联系地址。”我提醒了一句。
“不！他知道的。我想，或许是她爱上了别的女孩。这就是我的初恋！我听人家说，第一次恋爱失败了，第二次、第三次就很难成功。我恐怕以后很难找到一位爱我的男孩，如果我遇到的那位男孩待我不好，哪怕结婚了，我也要跟他离婚。当然，离婚最好在没有孩子的时候，宁缺勿滥！”最后一句话，莲说得斩钉截铁。我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莲是一位柔弱的女孩。想不到，她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竟是如此鲜明，如此坚决！
“你把你的初恋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别人？”我笑笑说。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是一位可以信赖的人，我相信你。”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烛光闪烁，我们继续谈论我们的话题。
“前段时间，有一位叫阿雄的男生在追我。一天晚上，这家伙说有事，要找我谈谈。在校园的小路上，他拼命想靠近我，弄得我左闪右躲，一直躲闪到路旁的草丛中，他见我执意躲避，这才罢了。”
“你说的阿雄，我认识，他已经换过五、六个女友了。你可当心点啊。”
“我的好友小菊说，他那双眼睛贼溜溜的，色迷迷的，令人讨厌。他隔三叉五地来找我，故意想让别人知道，说我跟他谈恋爱。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毁坏我的名誉。他越是这样做，我越是讨厌他。就凭他那付嘴脸，想打我的主意，休想！他妈的！”莲说着说着，竟然骂起人来了。不过，她骂人的神态也很好看。我忍不住笑了，莲见我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单纯，不善于交际。”莲说。
“我觉得，女孩单纯，好啊，那是可爱的表现。”
“女孩太单纯了，会使男人觉得这样的女孩没有主见。”
“那倒未必。越有主见的女人，男人未必就喜欢。此如我，我不太喜欢太有主见的女孩，也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孩。另外，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现阶段的女孩，究竟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孩？是不是喜欢那种长得特别高大，长相英俊的男孩？”
“不一定，现在的女孩一般不太注重外表，但很注重言谈举止，对那种说话很风趣幽默的男孩特别有好感。”
“糟糕，这可是我最大的缺点。在众人面前，我可能无话可说。这样说来，我的情况相当不妙。”
“你可以慢慢培养和锻炼嘛。”莲见我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莲接着问我：“你曾经有过初恋吗？”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么你曾经有过意中人吧？”
“有过。”
“能不能说来听听？”
“那时读高中，班里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很大，长得水灵灵的，好象会说话的样子，很讨男生喜爱。我心底里特别喜欢他，甚至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我那时不敢跟女生讲话。”
“可惜，要不然的话，才子配佳人，那该多好啊。那么，你现在为什么不谈恋爱呢？你看，学校不少学生出入成双成对。”
“我是一位看重感情的男生，我觉得大学时恋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双方没有基础，能够最终走进结婚殿堂的人极少。我不想陷进去，免得分手时彼此伤害对方。再说，现阶段，我想认真读书，学些有用的知识，为日后步入社会作好准备，打好基础。”
莲注视着我，被我的话感动：
“如今，像你这样重情的男生很少，我真羡慕那位日后能成为你终生伴侣的女孩，她能找到你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
“但愿如此。假如爱上了一个人，是谁先把话挑明好呢？”我问莲。
“当然是男的，女孩一般比较害羞。”
“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女追男的也不少。我觉得，如果男追女的，遭到女的拒绝，那不是同样很难堪吗？”
烛光摇曳，嗤嗤作响，偶尔迸发出几朵闪亮的火花。
“这当然要看准时机，要有把握才能表白。首先要通过了解，比方说，不要一开始就提这样的事情，应该先谈些学习或工作方面的情况，然后可以谈些家庭的事情，这样谈多了，就会逐渐了解，相互间的感情就会加深，到时水到渠成。”
“哟，看不出来，你对这方面还挺有研究的。”
“其实，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或听别人说的……不过，我这辈子的命很苦，看相的说我的掌纹生得不好，爱情线不流畅。”她说罢，把手掌放在桌面上。我听莲说出这样的话，暗吃了一惊。
“这是爱情线吗？”我见莲把右手掌放在桌面上，忍不住轻轻地触了一下莲柔软的手掌，然后安慰她：“其实，那些相士所说的话不可足信，他们都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不，我相信他们说的话，我觉得他们的话是有根据的……”
那晚，我们谈爱情，谈人生，谈家庭。直到午夜时分，室友们纷纷回宿舍休息，我们才不得不中止了谈话。我不知道那晚莲为什么那么大胆，向我披露了那么多秘密。也许正如她说的那样，我是一个可以信赖，可以保守秘密的人。我觉得，莲是一个内心世界很丰富的女孩，她热情大方，心无城府，而又心地善良。也许，是因为我们以诚换诚，以心交心，我们才有那么多共同的语言和话题。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夜晚，莲来到我的宿舍。莲说忘记带钥匙了，她的室友全外出了，她进不了宿舍，只好来找我。
莲穿了一身短衫短裤，非常青春，非常漂亮，让我眼前一亮。莲刚好洗过头，长发披肩，秀发未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提议。
“去哪儿呢？”她问。
“在校园上随便逛逛。”
月亮如盘，我和莲沿着校道上漫步。
校道两旁，紫荆花正在怒放着，落花飘满了地面，阵阵的花香赴鼻而来。
“怕不怕别人说我们在拍拖？”莲笑着问我。
“怕什么？难道在校园内走走就是拍拖？”我反问道。
其实，像这样的夜晚，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跟女孩走在一起。我心里有点紧张。不过，莲倒显得大方，好象无所谓。一路上，她说的话比较多，我只是偶尔才插上一两句话。我想，这样下去，我反而显得不象男子汉。于是，我主动找来一些话题：“你这套衣服很好看，在哪儿买的？”
“上个月在韶关买的。真的好看吗？”她问。
“的确好看，你的眼光不错嘛。不过，还是你的身材好，好的身材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莲听了我的话，说话的语气似乎流露出无限的喜悦。
“你呢，我觉得你在春秋时穿那件黑色的西装配上白色的衬衫很帅很沉稳。还有你前几天穿的那件天蓝色的夏服也很好看，看上去显得很青春，很高大，很帅气。”莲昂起头，认真地说。
“还是你们女孩好，你们的衣服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我们男的衣服单调，穿来穿去，就是那么几样，T恤、衬衫、西装和休闲服，没有多少变化。”
“我们的衣服虽然多，但是要花费很多的钱。”
“你家的条件那么好，你担心什么？还是你们好啊，不用为钱担心。我们以后不同，我们以后做老师，工资不高，还要养家糊口，难啊！”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也可以靠家里嘛。”莲说。
“我不想老是靠家里，我已经欠家里太多了。我出去后要自食其力。”我说。
“你说得也有道理，谁也不想老是靠家里过活。对了，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最近，陈晓丽中学时的语文老师在追她。她请我做她的参谋。”
“你这个参谋是怎样出谋划策的呢？”
“我说，那位老师很有进取心，可以考虑。”
“这下好了。”
“什么好了？”莲有点愕然。
“以后，要是我有对象了，我也可以请你做参谋。”
“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不要别人做参谋，我自己会做决定的。”莲说得很坚决。
我没有发现，莲原来还挺有个性的。
后来，我和莲一起报名参加了学校的业余美术培训班。每逢周末，我跟莲一起背上画夹，到乡下写生。有一次，我们经过一座村庄，被一群狗追逐着，莲吓得大声呼叫。我抄起一根棍棒，喝退了群狗的追踪。我牵着莲的手，一起仓皇逃出了村庄。有时候，我跟莲还到校园五六公里外的市镇里散步。有一回，晴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我和莲被淋得像两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再后来，我跟莲大学毕业了。为了前程，我们各奔东西。莲孤身一人，独自到珠江三角洲闯荡。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她的音讯。我听说，莲毕业后十年后仍单身，没有成家立业。莲甜美的笑容，美丽的倩影，像一幅幅照片永远滞留在我心中。
今天，不知道莲过得怎样了，但愿她事业有成，找到了爱情的美好归宿。
本文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