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哈提痛失三亲纪实故事

文章 2019-07-18 05:33:56 1个回答   ()人看过

叛逆儿子踏上“音乐不归路”

1982年7月24日,帕尔哈提出生于一个维吾尔族家庭,他的父母原本都是新疆奇台县的牧民,后来被招进乌鲁木齐头屯河区八一钢铁厂(简称八钢)做工人。他从小在八钢厂生活区长大,在家排行老小,上有哥哥和姐姐,深受父母宠爱,十分调皮。

帕尔哈提的童年时代特别幸福。父亲经常骑自行车载着他和哥哥姐姐去公园玩,一起放风筝、捉迷藏。逢年过节,母亲就会在家里用烤箱做一些小饼干给孩子们解馋。一次,刚出炉的饼干还滚烫难以入口,他和哥哥姐姐就迫不及待地围在烤箱旁边,母亲再三叮嘱不能吃,他却踮起脚尖,趁母亲不注意伸手从烤盘上偷拿来吃,果然,他被烫到了手和舌头,捂着嘴呜呜直叫,哥哥和姐姐则咯咯咯地笑……那欢乐的场景,至今留在帕尔哈提的记忆深处。

帕尔哈提自幼爱唱歌,却没条件学音乐。在他6岁那年,有个邻居买了一把新吉他回来,他很好奇,一次去邻居家玩时,趁人不注意,拿回自己家胡拉乱扯,把吉他弄坏了。邻居十分生气,四处说他小小年纪就偷东西。父亲第一次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教训他说:“你不能学坏,要做个好人!”这件事情让帕尔哈提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孩子”,经常被人嘲笑,原本开朗活泼的他因此渐渐变得内向。

后来,母亲攒够钱赔给了邻居,并将那把破吉他拿回家给帕尔哈提玩。不过,吉他经常被哥哥抢着玩,直到坏得只剩下两根弦才扔给他。即便如此,帕尔哈提依然如获至宝,每天一个人闷不做声地呆在家里拨弄琴弦。父亲见状,便在他8岁生日那天,特意买了一把新吉他送给他。

在父母看来,这把吉他只是一个高档玩具,没想到,帕尔哈提竟从此踏上了一条“音乐不归路”。上初一后,他就学摇滚明星留起了长发,经常在家里关着门歇斯底里地唱歌。父亲怕他学坏,多次逼他去剪发,但无论家人怎么劝,他就是不听,还在家人面前发誓:“我就是要唱歌,我要做歌星!”

1997年,15岁的帕尔哈提开始尝试写歌,可在父母看来,不懂乐理的他只是扯着嗓子大吼大叫而已。不久,他又组织了几个“乳臭未干”的中学生,成立了一支乐队,经常找机会去各个酒吧唱歌。他们不收钱,也没人给钱,只为得到唱歌和表演的快乐。然而,他们的这一行为遭到了老师和家长的强烈反对,认为他们去酒吧唱歌,无异于不务正业的“混混”。

由于担心他影响别的同学,学校多次找帕尔哈提的父母沟通,甚至要劝退他。父亲气得不行,天天骂他,父子矛盾日益激化。最后,在种种压力之下,帕尔哈提不得不解散了乐队。那段时间,青春的失落、孤独、迷茫与日俱增,他每天放学回到家,就抱着吉他在房间自弹自唱。

父亲见他整天郁郁寡欢,不禁心软了,便给了他几百元零用钱,表示随便他怎么花,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把长发剪了。帕尔哈提答应了,可是,他只买了几盒摇滚磁带,就把剩下的钱全部还给了父亲。父亲很意外,问他为什么不把钱留着自己花,他说:“我知道你和妈妈挣钱很辛苦。”父亲很欣慰,说:“看来,你并不是坏孩子!”

母亲见帕尔哈提沉迷摇滚,无心学习,也担心他误入歧途,因此她常常以身作则,教儿子做人处事。帕尔哈提小时候,一家人总是去公共澡堂洗澡,很多人把衣服和自行车带进澡堂洗,只有母亲连擦肥皂都要关紧水龙头。别人笑他母亲傻,他就问母亲:“水是免费的,你为啥还这么省?”母亲却说:“不要管别人,只要自己坚持做个好人就行。”

帕尔哈提何尝不想做个让父母满意的好孩子?可上高中后,他依然沉迷音乐,学习成绩连续下滑。2000年高考时,帕尔哈提执意报考新疆艺术学院音乐系,再次伤了父亲的心——在父母乃至很多父老乡亲看来,维吾尔族人谁都会唱歌跳舞,搞音乐一点也不稀奇,毫无出路。为此,父亲呵斥他:“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做个听话、孝顺的孩子?”哥哥初中毕业后就去打工了,当时在乌鲁木齐一家工厂做技工,收入不错,还拿出打工多年的积蓄,帮家里在头屯河区买了一套房子。虽然房子不大,但一家人终于住上城里的商品房,这在父亲看来,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由于父亲反对,帕尔哈提错失了报考新疆艺术学院音乐系的机会,最后就读了该校的摄影专业。为此,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学校离家有30公里,父亲气得没有送他去学校报到,是哥哥一路陪他到学校。哥哥还送了一只信鸽给他,说:“想家了,就把鸽子放回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不管将来干哪行,都可以唱歌……”帕尔哈提含泪点头。

帕尔哈提其实不喜欢摄影专业,上大学后,他整天和音乐系的一帮同学混在一起,不仅再次留起了长发,而且重新组建了校园乐队,经常去酒吧唱歌。他还悄悄在背上文身,把自己打扮成摇滚歌手的形象。父亲对他的这副形象忍无可忍,觉得他彻底变坏了。2001年春节,他放假回家,父亲痛心疾首地说:“你这样子,别在家里过年了!”帕尔哈提赌气转身就走,去了已结婚的姐姐家过春节,父亲气得在他身后大骂:“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痛失三亲,歌声浸透血脉思念

就在帕尔哈提和父亲的关系持续恶化时,不幸发生了。2002年4月的一天,帕尔哈提突然得知哥哥被查出患有肺癌晚期。他一下子懵了:哥哥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得癌症呢?他急匆匆赶到医院,发现半年多未见的哥哥,竟消瘦得不成人形,声音嘶哑,还不停地咳嗽、咯血。见他来了,原本蜷缩在病床上的哥哥,坚持要坐起来,却必须呈90度向前弓腰坐着,非常痛苦……

帕尔哈提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通过咨询医生,他才知道,哥哥的病可能与其长期在一些有废气污染的工厂里打工有关,加上哥哥烟瘾很大,又从未检查身体及早发现。哥哥心地善良、勤奋老实,在外面打工只顾埋头苦干,赚的钱从不乱花,都存起来帮家里买房和供他上学,但实际上,哥哥的心里很苦闷——他没文化,找不到女朋友,工作也很辛苦,不知道人生的价值所在。

帕尔哈提记得,以前哥哥每次打工回来,都要拉着他悄悄去公园的山坡上唱歌,并要求他用吉他伴奏。一次,他发现哥哥唱的一首维语歌非常好听,惊讶道:“哥,怎么从没听你在家唱过呀?要不你也学音乐吧,以后咱俩组建一个兄弟摇滚乐队!”可哥哥说:“我不想伤爸妈的心,我是大哥,得为家里减轻负担啊!”他看得出来,哥哥活得很压抑,二十几岁的年龄,眼睛里却从来没有青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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